【寂靜小鎮滅門血案】花蓮五子命案

香楠/調查員 檔案調閱5547次

花蓮吉安鄉的楓林步道與白雲步道,向來是當地人與遊客最喜歡的景點,從步道上不但能夠俯瞰整個花蓮市,望見太平洋的海面。最重要的是,道路平順,不需要攀登即可望遠。

在這片得天獨厚的山坡上,當地的原住民也偶爾會相約上山打獵,深入叢林,碰碰運氣。2015年6月10日,在吉安鄉公所工作的林俊雄與好友相約到慈雲山納骨塔後方的產業道路打獵,途中竟遇到百步蛇。在原住民信仰中,打獵突然出現不尋常的徵兆,通常都是危險的警告,於是他們繞路進入了一處竹林,沒想到,竟發現了已化為白骨的兩顆頭顱。

美麗的花蓮吉安鄉風光

警方接獲報案,徹查周遭後,發現了這兩顆頭顱的屍骸相擁於睡袋中。經DNA鑑定後,發現了驚人的事實。

這兩名死者劉志勤、林真米死於農藥Methomyl(納乃得),沒有其他外傷或他殺痕跡,研判為服毒自殺。更重要的是,他們是9年前轟動全國的「花蓮五子命案」的嫌疑犯,當時輿論認為這對夫妻涉嫌冷血殺害自己五個孩子後逃逸。

在2006年9月吉安村的吉昌一街上,出了一起一家七口「五死二失蹤」的大案,從18歲的長子劉昱辰,到年紀最小、就讀小學四年級的么子劉北辰,三子二女手腳被鐵絲綑綁,膠帶纏繞眼睛與口鼻,再套上塑膠袋,死狀悲慘地陳屍於家中浴室。

這個案件撲朔迷離,一開始調查人員研判受害人是遭人控制、殺害,因為劉家一樓客廳桌上有「258巷25號 遭綁控制 危急 請快報警」、「25號 遇綁控制中 孩子危急 請速報警 SOS」字樣的白紙與鈔票,似乎打算向外界求助。

劉志勤並不是沒有仇家,他曾在國安局服務,後來開設攝影店「魔幻家族」,在兆豐農場、怡園度假村等花蓮觀光景點共有3間店面,然而具有竊盜、詐欺等前科的合夥人林暻勝,因600萬的債務問題與他決裂,甚至還有地下錢莊介入其中。林暻勝曾經揚言「要殺光劉志勤一家人」,但辦案人員經過調查,已經排除他涉案的可能。

在經過深入調查之後,警方最後認定是雙親聯手犯案。

首先,警方還原現場的數位相機照片,發現有疑似劉姓夫妻捆綁孩子時拍下的影像,再者,劉家電腦當中的瀏覽紀錄中,發現曾搜尋「彰化二林洪若潭案」的各種新聞報導與紀錄,雖然最終手法不同,但就其選擇在9月4日犯案這點,似乎顯示劉志勤有模仿犯罪的企圖。而劉志勤本人除了與人有金錢糾紛之外,還負債了七百多萬,警方推測這很可能是殺子自殺的動機。

根據研判,劉志勤在9月4日對員工表示「要帶小孩去台北開刀,這幾天都不會在公司。」之後,便開始陸續殺害子女。藉由四名孩子請假的順序,可以知道長子、么子、次子是最先死亡的,隔日,毫不知情的次女還幫弟弟請病假,然而放學歸來之後,長女與次女也被殺害。

埋藏在美麗風景後的懸念

由於劉志勤夫妻在案發後,仍現身於花蓮火車站,貌似行動自由,於是警方在兩個月後的11月14日發起通緝,然而事隔多年,一直沒有兩人下落,直到這名運氣不好的獵人,誤打誤撞發現了他們的屍骨。

根據兩人遺骸的狀態研判,死亡時間至少有七年以上,而陳屍地點是在與吉昌一街的劉家在同一條道路上,朝著大山的方向開車5~10分鐘便可到達。因此判斷兩人很可能並無潛逃的企圖,在殺害孩子不久,便雙雙服農藥自殺了。

由於此案實在殘忍,民間也有許多揣測。例如劉志勤、林真米兩人是否被人脅迫殺害孩子再自殺,或者這是樁故佈疑陣的謀殺,然而這些推測都有互相矛盾、不合常理之處。

在這樣一個寧靜、舉目可見滿是農田的鄉鎮,竟有如此駭人聽聞,手法殘忍的案件,自然令地方上產生諸多靈異的傳言。有自稱靈異感應者,毫無證據地宣稱此案是地下錢莊滅門,兇手五人,其中包含警察;也有警察局長為了證明此處並無鬧鬼,並證明警方清白,毫不心虛,從而入住七天七夜一事。而發現劉姓夫妻的獵手林俊雄也聲稱自從發現屍體之後,家中不寧,小兒啼哭宣稱夜半見鬼,當時踩到白骨骷顱的右腳膝蓋也莫名腫痛,抽出500 c.c積水。

此案於2015年9月11日,也就是劉志勤夫妻遺骸被發現三個月後,由花蓮地檢署宣布偵結。即使有諸多疑點,但主要物證皆指向劉志勤、林真米夫婦涉嫌殺害5名子女後自殺,在2人已確定死亡的情況之下,做出不起訴處分。劉家位於吉昌一街的住宅,也於2017年初轉手出售,無論此地有怎樣的傳言、怎樣的悲傷與怨念,也隨之翻過了新篇。